当岳父知道我是皇帝的崽【八】

  为什么填坑,文荒,逛一圈回自己口味,啃自个儿的粮,啃一半没了突然发现坑得好难受。

  

  ——

  

  

  春闱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的是有学之士寒窗苦读十余载就差个结果,小的是他们这些有权之人,见缝插针招揽/安插同派的好时机。林若甫也是如此,不介意多一两个门生,然而今年他觉得应该为范闲铺铺路,小范大人名声这么响亮,没几个跟随的幕僚着实不像样。

  太子手底下好几个人物,就连辛其物这样粗俗之人也能独当一面,更别说曾经招揽过宫典,听说那个疯女人与他走得也近,东宫煞费苦心在逼近皇位的路上竭尽所能就是太平庸。老二李承泽手下剑客谢必安从不离身,摆足了派头,门客众多,可与太子相提并论只可惜太聪明。独独范闲,什么都没有,只顾谈情说爱,儿女情长,近来与婉儿与大宝太亲近。

  没有说大宝不好的意思。

  但总得结交些有识之士吧。

  “林相。”

  正想着这茬呢,范闲跑着跨进门,风尘仆仆的,姿态与大宝有三分像。

  还是让他离大宝远一些好:“何事?”

  “春天到了,少男少女的好时节,林相准婉儿与我去游湖吗?”范闲一点也不害臊,“婉儿说你近日与她谈心,叫她不可随意出去,这不我特地过来申请,请林相准许。”

  “……”林若甫忽然觉得还是让范闲与婉儿早点生个小皇孙,他改扶小的算了,“陛下给你的休假不是这样用的。”

  陛下太仁慈,不过是小手臂皮外伤,就准了好几天的假。

  到底是年轻人,只知道风花雪月,到底是优秀的年轻人,他栽在母亲而他栽在女儿身上,都栽的是同一条血脉,像他。

  没有将林婉儿与李云睿相比较的意思。

  所以,紧要事还需要他把关:“去吧。”

  “哎我就说嘛,林相哪有那么老古董。”范闲蹦跳着出去。

  林若甫心情复杂顺了口老长的气。

  范闲什么都不做,他这个得知真相的岳父不能什么都不做,还要做得不显山露水,故此林若甫喊来袁宏道下棋。

  春闱春闱,就是春天的考试,春天最容易有春困,天上日头晒着,地上小轿摇着,吱嘎吱嘎,晃悠悠荡悠悠, 范闲仰着下巴打瞌睡,毫无仪态可言,林婉儿十分心疼,范闲只有在她面前才能如此自在,一出这个轿子现于人前,就成了风度翩翩的范大人,范闲不止一次说过他那张脸太嫩,若不端着没人信服。

  他们都不喜欢真实的小范大人,就喜欢严肃威武的范大人。

  天气晴朗,泛舟的不在少数,林婉儿买了几个花灯放入水流,范闲睡足精神倍好在花灯上横叉竖叉写下心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林婉儿笑:“吃五香鸭吗?”

  范闲喜道:“你带了?”

  “带了。”

  二人每人分了一只鸭腿在小船上啃,与其他什么飞花令,投壶,曲水流觞格格不入。

  突然一道弧线坠进舟中,林婉儿瞧去,是一张揉成一团的纸条,兴许是谁不满意的草稿,林婉儿好奇地捡起来展开。

  范闲凑过去看,脸色大变。

  “快快,回去!”

  林婉儿不明就里:“发生什么事了?”

  “完了完了,这是春闱的考题!”考题泄露,他们这些参与之人都吃不了兜着走,为今之计是这事儿尽快告知皇帝痛快认罪,总比从别人口中流言成风波强。

  一刻也不能多呆:“婉儿,我先送你回去。”

  “你有要事,你先走。”林婉儿叫船夫靠岸,“我有护卫护送,不碍事。”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范闲跳上岸大踏步离开,他这张脸达官贵人都认得,又是几声惊呼与窃窃私语,范闲跑得更快了。

  这题漏得满地都是,该怎么收场。

  太和殿门口的樱花正盛,鞋底碾过粉色的落花,范闲火速见到皇帝,一句话没说,就听有人道。

  “陛下,春闱考题泄露非同小可,从守吏开始层层往上查,总有端倪。”

  竟是未来岳父林若甫,范闲一惊,再瞅瞅,林若甫旁边是李承泽。

  只听李承泽道:“林相说得是,此事要仔细查,也许是有人第一次碰春闱不懂严法规则。”

  范闲绝不对号入座,双膝一跪:“陛下,我与婉儿游湖发现到处都有人讨论考题,考题泄露现在重要的是换考题啊!”明天就要高考了补上漏洞这才是重中之重吧。

  “范闲,你可知罪!”林若甫突然厉声问道,“春闱何等重要,考题也能流出去?”

  ……他又不是主要负责人,只是一颗螺蛳钉,这兴师问罪,范闲不觉得林若甫是为难他,相反是给他台阶下:“下官实在不知考题为什么会泄露。”他望向李承泽,眼中全是这把算你赢。

  李承泽惊讶:“你看我干什么?”

  范闲直截了当问:“不是二皇子所为?”

  大胆,相当大胆!林若甫为范闲叫好,谁敢这样当众将老二一军!?他低头掩去眼中闪过的兴奋之色:“范闲,慎言!”

        慎言个屁。

  他不满老二很久了,心狠手辣不说,还不顾旁人死活,什么都做得出来,心计最深,小人行径威胁范闲,眷养私兵,毫无底线,当皇帝是傻的。

  李承泽立刻辩解:“范大人何出此言,凡事要讲证据,乱说话可是欺君之罪。”

  “这天下有什么事能瞒得过陛下?您说了不算,陛下知道我没干就行了。”范闲眼巴巴去看庆帝,“我认为吧,事已至此,立刻改考题才是要紧。”

  他与庆帝的相处实在过于轻松,林若甫几乎以为范闲知道身世,但范闲是有名的‘目无王法’,似乎这样也不奇怪。就算范闲知道了自己是皇子也没关系,正好,认认真真正视皇子这个身份。

  庆帝冷笑:“你可知定考题需要阁老、內辅百官共同商定?”言下之意就是临时换考题来不及。

  林若甫识相跟上:“泄露的是策论,只定策论的题目便可。”

  范闲迷茫:“要不我去通知大家待会儿开会?”

  李承泽道:“儿臣有个提议。”

  庆帝抬手:“说。”

  “范大人被称为诗仙,公认在庆国就属他文采无双,功夫也不错,当街杀的了程巨树,可谓文武双全。”李承泽话锋一转,“读书人人手一本范诗仙的诗集,不如这策论的题目让范大人来定,想必全天下读书人都不会反对。”

  范闲心中嚎叫,饶了他吧。

  林若甫立刻道:“范闲年岁尚轻阅历不够……”

  庆帝却提起了兴趣:“老二说得对,朕也想看看范闲会出什么题。不如先说来听听。”

  “陛下……,我没资格出题。”这不是丢人嘛。

  “无妨。”庆帝并不认为此事荒谬,定考题定考官定状元哪次不需要他的玉玺?说白了这事定不定得下来都得看他脸色。临阵换考题,范闲也可作为一个出题人选。

  范闲并不比那些老顽固差。

  庆帝坐着,却像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高大:“不论罪。”

  庆帝没说起来范闲只能跪着,范闲摇晃下身体,惴惴不安:“那我说了啊。”

  “说。”

  范闲欲言又止,挨个注视,才缓缓开口:“一日过河,吾母与吾妻共同落水,吾先救谁。”

  林若甫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他殆精竭虑为范闲创造了一鸣惊人的机会,然而人家没抓住,更何况这题用得着想吗?当然救婉儿了谁会救那个疯女人?本相何等清醒,说不定还会添上一脚。

  李承泽却道:“这题,看似俗,却非常妙!”

  “为人夫、为人子孰轻孰重?若选妻子,孝在何处?若选母亲,结发之情就不重要了么?先救老母亲的是薄情寡义之人,先救妻子的是不孝之儿,此题洞穿人品,实在是妙。”

  庆帝静静看他放了半天屁话,微笑道:“你选谁?”

  “儿臣救母亲,母亲不会游泳。”

  “哈哈哈!”庆帝转头望范闲,“你救谁?”

  范闲低声道:“谁近我救谁。”再说老母叶轻眉穿越女强人,用得着他救?

  “……”庆帝莞尔,“这题太儿戏,还是请内辅阁老来一趟吧。”

  看庆帝的意思此事不再追究,范闲心下落定,跟着林若甫走出屋子,李承泽忽然靠过来,对林若甫轻声道:“我创造了机会,有人不知道珍惜。”无可救药的目光瞄向范闲,伸手为他赞了个大拇指。

  北齐那一刀之后,李承泽与范闲闹成这样俨然不死不休,他也不愿意为后者做嫁衣。

  林若甫深以为然,却又不以为然,李承泽以推一把范闲作为投名状在林若甫看来幼稚至极,他还未给出承诺呢,三言两语间为招揽他李承泽就地给范闲安排了一个出人头地的大好机会。

  考题若是小范大人所出,无疑是一桩美事。

  但此事没成,可看作尽数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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